小查理

今夜我不关心人类

【超级制霸】送与赠(下)

AU  标*部分为引用


-暗恋是海啸,他是孤岛。

他说遇见对方的那一天是他最失意的时候,那个人笑着朝他走过来,温暖又可爱。

后来呢。陈立农问他。

后来发现只是一场误会,那个人在铺子里打工,和进门的熟客习惯性微笑,他只是得到这份礼遇的万分之一人,再普通不过。

好可惜哦。陈立农说这话的时候还在吃冰激凌,像一个从故事里路过的途人。

林彦俊不懂这家伙一脸失落个什么劲,他伸手抹掉对方嘴角的奶渍,因为他知道,这个人也只能在听完后感叹一句,好可惜哦。

-他是孤岛,陈立农是飞鸟。


-

林彦俊还是让陈立农住到了隔壁,他在书房里时常能听见对方哼歌的声音,头疼发作的时候也会无奈地吼一句:喂,小声一点。
陈立农往往会把分贝再提高几度故意跟他作对,但玩闹归玩闹,过了两分钟后又会敲响自己的房间门,怕他昏厥似的开着嗓门大喊,林彦俊你没事吧!

他当然没事,冬去春来,你还在身边。

每个月一次的家庭晚餐陈立农对此已经越来越熟稔,甚至在两位长辈过问生活的时候开始无师自通的睁着眼说瞎话。
什么我和彦俊感情很好,都有注意健康,有按时吃饭,哄得母亲眉开眼笑,接过玉佩的时候也乖巧的收下,好像他真的是这个家里的一员,他也是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名字原来从那个人的唇齿间溢出时会是这么动听。

“陈立农你脸皮很厚诶,那是我妈留给儿媳妇的,你就这么拿了哦。”

没有开车来,晚餐结束后他们是散步回去的。

陈立农笑眯眯地把那根系在红绳上的玉佩拿了出来,“做做样子嘛,还给你。”

是啊,他都差点忘了这是做做样子。

初春的夜晚风里已经有了暖意,他看着陈立农走在前面的身影,小孩开始不好好穿衣服,学着艺人的模样条纹衬衫扎进裤子一半,袖子宽大的晃荡着,藏着他想握住的那只手。

“你先帮我保管吧。”记得一定保管好。

“彦俊。”

“嗯?”

陈立农在7-11面前立住,回头看他时隐没在路灯下的脸有一丝委屈。

“彦俊妈妈会伤心。”

他一愣,却在瞬间反应过来这个人的意思,胸腔里忐忑和惊喜同时溃堤,不敢眨眼睛。

“所以你一定要快点找到那个人啦,如果彦俊妈妈伤心我也会过意不去的。”

原来是这样。他挤出一个微笑。

“想吃关东煮就直说,不要讲这些有的没的。”

牵起那只手走了进去,不敢回头,唯一值得欣慰的是那个人没有甩开他的手。

你知道吗,陈立农。
我已经找到了那个人。
喜欢会让人变成看不见荆棘的瞎子。
这世上怎么会有一个人让他在这场步步艰难没有尽头的暴风雪里仍然甘之如饴。
他的坏,他的好,他的眼睛,他的皮肤,他的孩子气,他的不合时宜。

世上最无法隐藏的三件事:咳嗽、贫穷和爱情。
你真应该回头看看我的眼睛,那里为你书写着一部漫长的情诗。


-

陈立农发现最近家里有点空,林彦俊开始越来越晚回来,反倒是他还一如既往的按时回家吃饭,他一向是个闲不住的人,那个人在的时候他还能吵一吵,现在却是一点理由都没有。

奇怪,我为什么要这么听话。

陈立农嘟囔着,又开始和陆定昊进行各种业余活动,他早就和林彦俊达成了协议,只要身边有认识的人就好。
那个人的占有欲总是很奇怪,若有若无,有时候心眼小得莫名其妙,有时候又能不闻不问的放置他很多天。
他已经有一个月没见过林彦俊了。

陆定昊拉着他去看了五月天的演唱会,票还是公司的工作人员临时弄来的的,不算特别好的位置,挤在人群里,陆定昊为此对陈立农的流汗体质表示很嫌弃,说很怕一转头就看到他原地融化了。

当陆定昊兴奋地拽着他的袖子说快点打电话的时候陈立农才想起这个环节是《温柔》。

舞台上的阿信和往常一样的说着,“有带手机吗?打电话给你喜欢的人。”

陈立农茫然地看着手机,耳边的一切呼啸而过,他想到了林彦俊,那个人笑起来其实还蛮好看的,可他见过对方深夜独自站在窗边沉思的模样。
就,很想让他开心。

他还是拨了电话,没过一会就接通了,他不敢大声说话,耳朵里只有电流和对方似乎存在着的呼吸声。

“好啦,不讲就不讲,那我开免提你自己听哦。”

陈立农把手机放在了口袋里,陆定昊不知道在和谁打电话,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他其实还蛮想告诉陆定昊戴美瞳的时候尽量不要掉眼泪的。

“如果你对我说,你想要一朵花,那么我就会给你一朵花;
如果你对我说,你想要一颗星星,那么我就会给你一颗星星;
如果你对我说,你想要一场雪,那么我就会给你一场雪;
如果你对我说,你想要离开我,那么我会说,我会对你说——”

我给你自由。

林彦俊攥着手机在车里哭得很用力。
他最爱的人把「温柔」和他分享,只是他不知道这份温柔会是这样残忍。


陈立农在下楼喝水的时候撞见了刚回家的人,昏暗的灯光,彼此相望无言。
不知道是不是有段时间没见的原因,陈立农觉得有点尴尬,刚想说点什么却睁大了眼睛。

那个人在自己面前倒了下来,满身的酒味。

“喂,起来啦,你很重诶……”陈立农扒拉着烂醉如泥的男人却只是徒劳,林彦俊突然抓住了他胸前的衣服,低低的喘着气。
再如何迟钝也是能察觉出一点异样的,所以陈立农放低了声音,没有反抗。

“你怎么了,林彦俊。”

如果这时候有任何人出现都会觉得眼前的场景很诡异,两个人半跪在地上,一方低垂着头紧攥着另一方的衣服。

他其实没有喝醉,至少林彦俊本人是这么认为的,他很清醒,他能闻到陈立农睡衣上淡淡的肥皂香和独属于那个人的气味。

陈立农也不知道林彦俊到底怎么了,任由他这么拽着自己,他只是觉得这样的林彦俊很稀奇,思绪满天飞,恶作剧地伸手摸了摸林彦俊的头发,像是给予一场拥抱。

“讲真的,你可以跟我讲没关系,我可以帮你揍他,不过应该没有人敢欺负你的啦。”

有的。
那家伙是个笨蛋,可我舍不得揍他。

“你走吧。”

林彦俊抬起头,灼热的气息夹杂着浓重的酒精味,或许真的醉了吧,连他的手指什么时候触碰到那个人的脸颊也不知道,他靠着私心和欲望慢慢靠近那张久违却仍然深刻的脸。

他的鼻尖,他的嘴唇,他的呼吸,他的一切。

人的大脑一分钟可以运算多快呢。
林彦俊在五秒钟的时间里进行了一场头脑风暴,推断吻下去后被推开的几率会有多大。
答案让他绝望,可他没打算放弃,就只有今晚好不好,他很想自私一次。

温暖的手突然抚上了他的脸颊。

“你喝多了诶林彦俊,先起来好不好,地板很凉,你会感冒。”

这场头脑风暴最后以他投降告终。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刻意躲避陈立农的这些日子,分开的期限像在他的脑子里定了个倒计时,他很害怕听见那个人的声音,那会让他到时没办法理智放手,可当看见对方的那一瞬间,所有的踌躇都成了稍纵即逝。是一种叫想念的东西,不过这一点他并不打算让那个人知道。

“还我……”他开始掰对方手指上的戒指,那是他亲手戴上的,现在他要亲手摘下来。

陈立农感到无措,他明明知道现在的林彦俊很反常却找不到任何可以拒绝的理由,只是下意识握紧了手。

“还给我!!”

陈立农被这一声嘶吼吓到,摊开了手心,林彦俊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点,他的脸上仍然有醉酒后的红晕,轻喘着气,摘下了那枚戒指。

戒指明明是冷的,却烧得手心发疼。

“你什么时候想走就走吧。”

“合约,提前结束了。”

林彦俊说完后握着戒指一言不发的上楼了,要是能说得好听一些就好了,他恨自己的不善言辞。

他自导自演了一个很荒唐的梦,如果明知道没有尽头怎么样也不应该开始的,不过能及时停下来希望还不算太晚。

我比任何人都喜欢你。
只是不知道还可以拿什么来让你留下。


-

陈立农第二天就收拾好了东西,事实上他也没有什么东西可带走,原本想和林彦俊打个招呼的,但房门紧闭着,大概还因为宿醉倒头大睡,又或者——

陈立农有点丧气,又或者他根本不想见到自己。

无名指上空了一个位置,其实短短一年的时间根本不足以在皮肤上留下什么痕迹,不过记忆没被带走,陈立农想他一定是脑子坏掉了,那原本就是不属于他的东西。

他搬进了公司的宿舍,朋友多了起来,他很喜欢现在的生活,不过偶尔也会想起林彦俊。
比如那个人在下雨天会很怕冷,即使是夏季也会比别人穿多一件外套;又比如在他看恐怖电影的时候那个人总是装得很淡定,表情却怎么看怎么僵硬。
陆定昊说他对林彦俊有意思,可他觉得不是。
他只是觉得林彦俊是个不错的人,不错而孤独,而他恰好希望那个人能够快乐。

公司开始给他安排了行程,按道理他这样一个毫无履历的人得到这样的待遇是不可能的,周围的人对此绝口不提,他多多少少能猜出一点意思。

他得到了他想要的,希望那个人也是。


林彦俊盯着电脑屏幕足足有两个小时,邮件内容是未来两年内关于陈立农所有的资源安排,而这一切他早在契约开始前就已经吩咐人安排好。

「就这样吧。」

回复是短短的四个字,是他最后的态度。


这段时间手机里都是母亲发来的短信,内容大抵都是质问,他已经无暇顾及这些,光是忘记陈立农这五个字就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精力,可对方一个突如其来的电话却又轻松让他所有的努力化为虚无。

那个人踮着脚朝他远远招手的时候林彦俊很想抽自己一耳光,为什么要来赴约,仅仅是因为对方一句“我一个人。”

“下车,这里没办法停车。”陈立农拍着车窗向他指了指身后的宵夜市场。

刚落过一场雨,闷热潮湿,夜风微凉,明明没有出汗却平白生出一种发痒黏腻的烦躁感。

“老板,一份大肠包小肠,一份生煎包,两碗担仔面,再加两份绵绵冰,草莓味的。”

陈立农连菜单都没看就报了一串,拿纸巾擦了擦筷子,分了他一双。

“你猪哦,吃这么多。”林彦俊说着,拿茶水烫了烫碗,分了他一只。

“我出单曲了,你听了吗。”陈立农期待地看着他,用那双他最喜欢的眼睛。

“没有。”他说。

“好吧,反正我赚钱了。”陈立农提起这个好像就很开心,“其实也不是很多,都给妈妈打过去了,不过请你吃一顿饭的钱还是有的,我不是骗你哦,这家真的超好吃的。”

“嗯。”林彦俊应着,又忍不住抬眼看他,“难怪,你都胖了。”

陈立农带着抱怨的声音很像撒娇,“我都两个月没吃晚饭了啦,你是认真的哦?”

他装作专心致志的擦着桌子,心里却突然被莫名的柔软击中,他扫了一眼装可怜的人存心想逗他,只笑不说话。

东西好不好吃他一点印象都没了,反正那个人吃得很香,这就够了。

他想问为什么要请我吃饭,可是答案早就显而易见,陈立农很久以前就拉着他的手打过勾,说要做好朋友,那个人真的把自己当好朋友,说到做到,而他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吃完饭后陈立农执意要他送回去,林彦俊很想把这个臭小孩抓起来打一顿屁股,是不是也总对别人这样下意识的依赖。
陈立农在调电台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铃声是那个人的新歌。
谎言被当场拆穿绕是他脸皮再厚也有些绷不住,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互相都有点尴尬。

骗子。
陈立农小声说。

林彦俊刚想反驳却被一股无力感制止,他的确是一个骗子,说过的最大谎言是,你走吧。

车停在公寓楼下,陈立农才懒洋洋地睁开眼,睡眼朦胧的样子真的很招人亲。

“其实今天是我生日。”那个人说。

我知道。林彦俊握着方向盘,我当然知道。

“我能许个愿吗?”陈立农看着他笑,“你都没有给我准备礼物诶。”

“我怕你不肯要。”

“很贵吗,我喜欢贵的。”

有什么东西在体内隐隐的叫嚣,他亲吻了那双眼睛,带着虔诚,陈立农愣了一下,看上去有点不好意思。

“我回去咯。”

“好。”

陈立农下车后又突然探进了车窗,“林彦俊。”

他看着他,没有说话。

“算了,没事。”陈立农对他笑。

这个笑很奇怪,林彦俊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他只是从来没见过陈立农这样的笑容。
也隐隐觉得不安,有什么东西好像快要从血液里溅出来,可是他没有追问,因为他知道即使追问也不会改变任何结果。

他看着那个人上楼,楼道里亮起灯,抬起头,过了没多久,其中一扇窗户也透出了光。

走之前陈立农对他说,林彦俊你多笑一下嘛,你知不知道我刚才的愿望就是希望你以后可以每天开心诶。

白痴吗,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忍得很辛苦才让自己没有冲动到去抱他。
我没有办法不爱这个人,他是这么的好。林彦俊在心里小声说着,生日快乐。

他拥有过陈立农的四季,和因为他而产生的笑容,没有什么比能看到那个人微笑更令人知足的礼物。他应该知足。

*因为你的笑是我发明的,是我最伟大的发明。

跨年夜的那个晚上,他在市中心广场的屏幕前看到了陈立农,底下有粉丝兴奋得录着视频互相分享甜蜜,林彦俊在广场底下停了一个小时,把那首温柔听了一遍又一遍。

后来的某一天他收到了一个快递,盒子里躺着一块细软的绒布,里面是一条红绳玉佩。

那一天正好是十八个月的最后一天。

是很好的日子,夏季悄悄来临,鼻尖随处可以闻到泥土和干草香,他下意识摸了摸无名指上那个冰冷的戒指圈,一切刚刚好。


这是一场做了十八个月的美梦,梦的最后飞鸟离开了孤岛,也一并带走了他的春夏秋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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